01

我和林辉是大学同学，毕业后谈了几年恋爱，年龄合适了就顺理成章地结了婚。

婚后我们住在省城，公婆住在老家，我只有在婚礼前才和他们见过一面，所以接触并不多。

婚后没过多久我怀孕了，林辉给公婆打电话报喜，公婆在电话里表现得很开心，并说过来照顾我。

我担心跟公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，时间长了会出现矛盾，这样对谁都不好。

林辉笑我杞人忧天，说他父母是朴素的庄稼人，特别好相处，从来没见他们跟村里的谁红过脸。

听到林辉这样说，我想到林辉要经常出差跑业务，我身边确实需要人照顾，于是就答应了让公婆过来。

公婆一来，小三房的家显得更拥挤了。

婆婆的话不多，但很勤奋。家里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，让人感觉非常舒心。除此，她厨艺也不错，天天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，让我觉得跟她相处很舒服。只是她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，让我感觉她很怕公公。

一天中午吃饭， 婆婆给我夹了个鸡腿，说：“你怀了我们林家的大孙子，是我们家的功臣，要多吃点。”

看见婆婆这样，我心里暖暖的。语气放松地说：“妈，还不知道男孩女孩呢，说不定是大孙女。”

一直在旁静静吃饭的公公突然把碗一顿，发出重重的钝响：“吃饭还那么多话，饭菜都堵不上你嘴巴！”

婆婆赶紧住嘴，低头吃饭。饭桌气氛一下子怪怪的。

饭后，婆婆把我拉到一旁，偷偷和我说：叫我以后别说生孙女的话，说多不吉利，万一真的生女儿就不好了。

看见她忌讳的样子，我觉得很搞笑，生男生女真的那么重要吗？

02

住久了之后，我发现公公重男轻女到令人发指。而婆婆则处处以公公唯首是瞻，公公说什么婆婆都无条件支持。

有天在饭桌上，公公说起村里某个女人连生了两个女儿，他用讥笑的口吻说：“一个女人连儿子都生不出来真是没用！”

婆婆在旁边附和着笑，并没有觉得不妥。

同为女人，我听了之后觉得非常不舒服。晚上，我对林辉说了这事并问他，如果我这胎生了女儿他会不会失望？

林辉搂着我说，他是接受过教育的人，绝不像他爸那样重男轻女，让我不要胡思乱想。

我的心稍微安定一些。婚前我们谈恋爱那么久，他确实不像公公那样大男子主义，也没有在言语间表现出重男轻女的行为。

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过着，我尽管对公公的封建思想不满，但我也没去惹他，我们相安无事相处了几个月。转眼间，我的预产期就到了。

经历了阵阵的宫缩痛，我还是不能顺利分娩，医生说生产时间太长了，有可能会引起胎儿宫内缺氧，建议我们剖宫产。

为了孩子的健康，我们听了医生的话，最后顺转剖，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女儿。

听见女儿的第一声哭声，我眼泪就不止地往下流，初为人母的喜悦真的是太奇妙了。

经过麻醉观察后，我被推回病房，病房里只有婆婆，公公不知所踪。我问林辉，公公呢？他说公公老家有急事先回走了。

后面我才听我妈说，公公在手术室门口等着护士把小孩抱出来，一看到是女孩后，他脸色马上沉了下来，一声不响就收拾行李回乡下了。

我住院和坐月子都是婆婆和我妈忙上忙下。有一次，婆婆无奈地跟我说：“叫我不要记恨公公，生不出儿子，在村里是抬不起头的，公公也不好受。”

我能理解农村想要儿子传宗接代的迫切心理。但想到我女儿被自己的亲爷爷这样嫌弃，心里就不由觉得阵阵寒意。

03

春节过年，按照惯例我们是要回老家过的，但我想着女儿还小，公公对她又不疼爱，就不想回去。

最后是林辉哀求我，说过年就是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，让他爸一个人在乡下过年会被别人认为是不孝。

我想到公公只有林辉一个儿子，如果过年他都不回去，确实说不过去，为了不让他为难，我还是回去了。